海瑞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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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场：保本廷杖】地点：宫外。
（幕外：何以尚持疏本急上。）
何以尚 （西皮散板） 大忠良遭囹圄天昏地暗，
满朝中尽都在袖手旁观。
（白）
且住！自海仁兄打入天牢，满朝文武，贪生怕死，竟无一人，出面保本。我想海仁兄忠介鲠直，无可比伦，若有不测，这天地间正气何在？公道何存？我何以尚不顾身家性命，修本保奏，直闯宫门便了！
（西皮散板） 海刚峰谏君王铜肝铁胆，
% `1 w  _# y5 h. O我保本为的是忠义两全。
- x$ e# |6 {( }) \4 {( a（何以尚奔下。琐呐吹风入松牌毕。四武士、冯保拉何以尚急急风自下首门同上，四锦衣卫自上首门同上。）
冯保 （白）
锦衣卫听者：万岁传旨，户部司务何以尚，勾结海瑞，朋比为奸，发交锦衣卫大堂，杖刑一百，拷问同谋主使之人！押了下去！
% @* R" h3 `$ G0 |- P锦衣卫 （同白） 咋！
  e& [0 ^/ N2 V& ^3 K3 C（冯保、四武士同下。四锦衣卫如狼似虎，拉何以尚洒头，同下。）
【第十场：百姓感恩】地点：京城街区。
（幕外。）
( Y* A. h& f3 m7 b9 m众百姓 （内同泣颜回牌）耿耿海青天！
+ r0 n9 i  N+ O! {8 i（施象清、倪树庆、施任氏、百姓男女老少十余人分各处上。手提酒菜等物，送牢饭，穿梭走，编辫子。）
众百姓 （同泣颜回牌） 犯君王胆敢直言，
) t0 ?# C$ u( `: T* X9 ?; s' Z( ?只为爱民如子，
下天牢公道倒颠。
0 v7 M1 `+ t, T清茶淡饭，
感恩德民心一片，
释忠良灭祸消灾，
2 {1 r2 p: L: L) c拨乌云早日见青天！
（众百姓边唱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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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场：虎口余生】地点：锦衣卫监狱。
（幕启：阴锣，提牢主事引二禁卒抬食担上，老狱吏自下首上，打开狱门，提牢主事引二禁卒进入，吩咐禁卒打开食担，将酒饌安放石桌上。）
: {: v7 p9 R) C4 |, ^  h老狱吏 （白） 叩见主事老爷！
提牢主事 （白） 罢了！我有丰筵一席，命你好好款待海瑞。
7 n/ A) |( w5 a* U! @: e& K) O老狱吏 （白） 遵命！
（提牢主事、二狱卒出狱门同下。老狱吏对着满桌酒菜发怔。）
- U. W4 q/ s* f老狱吏 （白）
# S, J2 S$ W6 V. q( z" B9 A嘿！多丰富一席酒菜呀！慢着，我家主事老爷，今儿个怎么请海老爷吃起酒菜来了？哎呀不好！看样子海老爷恐怕就要绑赴西市，开刀问斩啦！唉！想海老爷这样为国为民，反遭刑戮，这不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吗？唉！自古忠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啊！
# z% z5 g* X# |  e5 S6 X（老狱吏拭老泪。）
4 Y9 F) e: d# ?5 t/ M老狱吏 （白） 待我请他出来，痛痛快快吃这一顿“断头酒”吧！
- h/ T% R8 j; J" t: A有请海老爷。
8 l2 a* Q7 V# B! i$ T（海瑞素服、腰裙，甩发，缓缓而上。）
9 |1 ]! R& R* O" D海瑞 （哭相思牌） 捐躯誓挽流波转，
仗剑先清浊乱源。
（白） 唤我出来何事？
老狱吏 （白） 请海老爷出来，
* M3 k, o5 q6 k0 a（老狱吏指桌上。）
老狱吏 （白） 喏！
海瑞 （白） 啊尊官，这是为何？
老狱吏 （白） 这个……那个……
. h2 N+ ]7 L( r/ W! c0 E3 ]6 I* Z海瑞 （白） 但讲何妨。
老狱吏 （白） 这是提牢主事请您老人家吃的。
海瑞 （白） 哦！我倒明白了，莫非……
& ?" J/ d& r; B. k老狱吏 （白） 唉！海老爷，天堂可比人世强得多呢！
海瑞 （笑） 哈哈哈！
, T# m9 ~# H) C# f4 z（西皮散板） 求仁得仁丹心在，
$ P# t  d# r* g4 O（海瑞忽有所思。）
% f8 O1 V4 ~. H: {5 v' X$ U+ {海瑞 （白） 我有一事相求，还望方便。
! ]( p& K; [0 f老狱吏 （白） 海老爷只管吩咐吧。
( S) H1 u% Z/ z海瑞 （白） 闻得何老爷为我受尽苦刑，今日此酒，是少不了他呀！
# D2 m- x1 E" x老狱吏 （白） 我知道罗！你们好朋友也应该诀别一番。我担待了！您等着。
0 B* ~* l* b' G  a! S（老狱吏下。）
: k, ^/ x* _/ ^/ u海瑞 （白） 有劳了！
4 H3 I0 J) Q6 Z$ F9 Z5 }& B（西皮散板） 请出知交诀别来。
/ d8 X) p, }' D) \7 q（老狱吏搀何以尚一步一拐上。）
何以尚 （西皮散板） 寒热交加强忍耐，
鲜血淋漓步难抬。
（何以尚喊痛抚伤。）
何以尚 （白） 喔唷……
（海瑞向前抱臂。）
, ]& `/ u7 @, |( {. G) C% x" Y5 m海瑞 （白） 贤弟，愚兄连累你了！
7 E1 q6 V# n4 c5 c7 a* X何以尚 （白） 这又算得了什么呀！
（西皮散板） 受杖刑一百棒，
8 _, l. q9 @. Y% ~9 y1 B4 D（笑） 哈哈哈！
/ Z" _5 ~& N8 i2 r4 F# T' y（西皮散板） 滋味不坏，
4 S* ?  k" p0 _这就是皇家的恩典无涯！
: {. Y- ?2 Q1 c# V  f  S作好官谁能免这个买卖，
4 ^: J4 {6 V  E: s* H) a( r（何以尚看见酒菜。）
何以尚 （白） 啊！
4 i4 b$ X5 k& B& ~) g# q  [4 ?（西皮散板） 又只见大鱼大肉摆一台。
（白） 仁兄，你的口福，倒也不错哇！
% J  M6 o- L- t7 q. c; \  t% O, N海瑞 （白） 此乃提牢主事的厚意。
（何以尚惊疑。）
! I- a7 g: Z6 q4 O2 x$ k+ J何以尚 （白） 啊……莫非……
（何以尚回视老狱吏，老狱吏黯然。）
& D$ P- j  o+ S1 G* t* Z( A& g老狱吏 （白） 唉！
& D* A0 H. e( ^* l: ?何以尚 （白） 果然你与杨继盛走上一条道路了！
7 U3 ^) \' c; {3 u) X, L海瑞 （白） 贤弟，愚兄曾记得杨继盛临刑之时，吟诗一首，言道：
（念） “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生平未了事，留与后人补。”
) j9 D) J3 @; V: V何以尚 （白） 仁兄，今天你把它补上了！
* j4 c, N6 N- n  D8 {" [0 D海瑞 （白） 补上了？
何以尚 （白） 补上了哇！
海瑞 （笑） 哈哈哈！
' c6 @0 K6 K: f（何以尚苦笑，）
  W* \& @; e8 p, i. ~0 Y7 W% [0 ^何以尚 （笑） 哼……
" }. A% ^( x" m2 a5 p（何以尚泣下。）
何以尚 （哭） 呃……
海瑞 （白） 贤弟，今日我任你一醉！
何以尚 （白） 好哇！
  {0 F  v9 J, r（何以尚激昂地以手拍股，却志了棒伤。）
何以尚 （白） 哎唷……
- ^1 G' F& ]% T9 M+ F9 k, S, _, s9 K6 D（何以尚咬牙忍住。）
' k$ m# Z9 ]+ Q. @, J何以尚 （白） 我的腿被打断了，我的咽喉却未割断，还能吃酒哇！
$ G8 B  C2 A5 T- E1 I海瑞 （白） 贤弟真乃快人也！
太监 （内同喊） 喝！
5 g. b# @! ^2 r, C: O) n  Z老狱吏 （白） 啊！监斩官来了！海老爷要归天了！
' X# ~0 Z0 w3 H: K! M8 ?何以尚 （白） 仁兄……
（何以尚抱住海瑞。）
何以尚 （白） 仁兄！
; y* `0 `8 X- v  J9 G, m4 p" ~0 k（海瑞昂然。）
海瑞 （笑） 哈哈哈！
/ z" n$ w9 q, S- o" t8 F黄锦 （内喊） 圣旨下。
（四太监捧大红袍乌纱及蓝袍乌纱，引黄锦同上。老狱吏开狱门迎入。）
2 ]( ]0 E& G/ D" R& Y! w黄锦 （白） 海瑞下跪听旨。
（海瑞下跪。）
/ O  z0 L9 y/ n' N6 F4 \海瑞 （白） 万岁！
  f2 X! C9 N( l6 ^0 Q: l1 l7 {) x黄锦 （白） 奉天承运，诏曰：户部主事海瑞，直言敢谏，忠义可嘉，特赦其罪，
（下锣。）
黄锦 （白） 加官一级，钦赐大红抱一件，以奖臣节，望诏谢恩！
5 |' T. t* w. H+ ^4 i（海瑞起立。）
' N+ l, B% O) [5 S9 c海瑞 （白） 谢万岁！
' J* K8 |/ W* B6 r（何以尚激动，抱海瑞臂。）
# s+ j+ \+ p) O0 A3 M何以尚 （白） 仁兄，不想你重见天日了！
0 y/ h! ^; K- i: N) ~6 G( B（黄锦问老狱吏。）
何以尚 （白） 他是谁呀？
' X  ]' H& h' R" t老狱吏 （白） 犯官何以尚。
' I0 {. X% p! m. Q* ]. j黄铜 （白） 何以尚，也有你一份！
何以尚下跪听旨。
何以尚 （白） 万岁！
（何以尚下跪。）
黄锦 （白） 户部司务何以尚，免罪释放，官复原职，望诏谢恩！
何以尚 （白） 谢万岁！
（老狱吏搀起何以尚。）
. r3 K5 ]4 B2 M' j: K1 s黄锦 （白） 看衣更换！
! [* U* t/ F) o- \5 F' ]' O7 P（吹打，海瑞穿大红袍，何以尚穿蓝袍。）
海瑞 （白） 黄公公，海瑞何以不死？
9 R$ ]) |3 k4 C4 V; t: P* o黄锦 （白） 海官儿，昨儿个嘉靖皇上晏了驾了！
（海瑞震惊。）
海瑞 （白） 啊！万岁他……晏了驾了？哎！万岁呀！
- l8 j( ]& h, C  g& A6 L$ s- m（吹三枪，海瑞嚎啕大哭，酒饭呕吐一地。）
, C  R6 s; W, t3 }海瑞 （吐） 嘟……
（何以尚搀住海瑞，老狱吏为海瑞擦拭。）
" _( M' D/ M# h黄锦 （白）
! {1 p- u5 f4 @5 d$ f" {: B$ U海官儿可算得一片忠心哪！今者太子登基，是徐阁老拟了遗旨一道，凡是因直言获罪先王的忠臣，一概释放，这才有了您的活命哪！
" a, x+ O8 l" R4 @5 B' j- g海瑞 （白） 哦！原来如此！
（西皮散板） 虎口余生出意外，
: F. \) a' m6 g（海瑞出狱门，何以尚、黄锦、太监等随同出，阴锣，四锦衣卫押王金、申世恩、高守中披锁上，与海瑞等打个照面。王金低头，作鬼相。）
老狱吏 （白） 进来吧！
% p  A, ^% a+ `7 q, n（王金、申世恩、高守中进狱同下，老狱吏关门下。黄锦引太监及四锦衣卫同下。海安引海夫人上。）
海夫人 （白） 老爷呀……
（西皮散板） 万死一生脱祸灾！
" {. y, ^% ]( ?* b& l海瑞 （西皮散板） 指望新朝面目改，
众人 （内喊） 喝！
" x! G) b# C6 D, _3 N$ }) {（爆竹声。）
4 R' p' r9 n! J海瑞 （西皮散板） 爆竹歌声父老来。
（施象清、倪树庆、施任氏等百姓十余人同上。）
众人 （同白） 恭喜海老爷！贺喜海老爷！
海瑞 （白） 多谢众家父老！
6 Z8 j/ B1 b% n  `3 O施象清 （白） 海老爷，你还认识小老儿吗？
8 [7 c% v2 Y' _: ?4 H海瑞 （白） 你……
（海瑞略想。）
海瑞 （白） 莫非住在仙人巷？
施象清 （白） 是啊！如今仙人巷不建仙坛了，我们还是住在那里
4 ^) V$ B9 C5 _& Q. b. E- d海瑞 （白） 如此甚好！
施任氏 （白） 海老爷，这把伞还与你老人家！
( e' f2 `+ @6 D( n  K* M5 l海瑞 （白） 有劳了！
# s+ l( a9 R. k' A; M- S2 B. U# _（海瑞接伞。场面作下雨效果。）
施象清 （白） 啊！又变天了！
( k$ A; J0 U# P; E' r: x（海瑞撑伞。）
( z/ s) K' N& U, d7 U( |, V老者 （白） 来来来，我们躲在海青天雨伞下吧！
1 Y4 o5 q# q/ \  g8 p, \0 q（众百姓围拢海瑞。场面作下雨效果，海瑞擎伞左右前后遮雨而挡不住。）
' v/ ~  y% R5 Z4 U5 o海瑞 （白） 呵呵！可惜我这把伞太小了！
施象清 （白） 有这样一把，也就难得的了哇！
海瑞 （笑） 哈哈哈！
（海瑞引众走圆场。）
众人 （同朝元歌牌） 青天海公，拯民水火中。
白叟黄童，共仰贤吏风。
: r/ B& [9 B* S3 v& V, N9 ?6 g# t敢犯君王、无惧无恐，
  ~1 T. ?5 o1 o2 ^, ~" n陈时弊、至仁大勇，
醒聩振聋，九重天子毛骨悚！
直言天下第一事，
（海瑞引众人同下，四记头，幕再启，霞光万道，台上出现大雨伞一把，海瑞擎住，众百姓围绕海瑞。）
' M5 U7 {- u- ~5 u8 \众人 （同朝元歌牌） 君轻民为重，
- I, c0 e4 r/ q; _! j. h) s博得个千秋称颂，千秋称颂！
% L, H  g1 G. a1 o( N. Y1 e7 r（落幕。）
8 M! p2 Z: \8 j' S; r0 u+ i（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