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鸡腿

liaozk

一只鸡腿—童年的回忆   
) F# v) X# _# u$ J7 O, e文/查猫

8 I% u# X3 G  `    小时候家中人口众多，吃饭时大家第一碗饭一定虚添，然后迅速吃完，急着抢攻第二碗，盛时压得实实的、圆圆滿滿的，真像拜祖先的那碗饭！不仅小孩，连裹小脚的老祖母，也拄杖从房里冲出来抢一大碗。那时，还来不及盛第二碗饭的小孩，一听到有人喊没饭了，一定吓得哭出来。
$ Y* c, o% E$ V- t1 o- f4 h# N
& N: t/ ]/ i0 S: j' ~    逢年过节杀鸡时，每个孩子固定分一定的部位：大哥取鸡头、三姐取鸡脖子、二哥取鸡前胸……，没有人敢拿错，否则会挨駡。

    妈妈说，爸爸赚钱养家很辛苦，所以一只鸡腿给他补一补。而鸡肠子小孩不可以吃，吃了字会写得弯来弯去，鸡爪也不可以吃，吃了会抓破作业簿，这些都留给爸爸下酒。祖母因年纪大，也分到一只鸡腿，妈妈则吃鸡屁股。

    这种固定分食全鸡的年代，一直相安无事。后来祖母去世，留下一只鸡腿，妈妈说，以后大家轮流吃。
6 j* ]; P: t4 }5 v4 b" K( k
0 e  O+ y! {6 I- X8 M    我因此一次次瞅着别人分到的鸡腿，直吞口水，暗自羡慕。好不容易从年初盼到年尾，终于轮到我吃鸡腿了。

    当我拿到鸡腿一看，［哇］一声地哭了起来，那只鸡腿竞像得了小儿麻痹症般瘦小，这怎是盼了整年的结果？我焉能不悲从中来？妈妈说，小孩吃那么一大塊，会消化不良，因此，把鸡腿剁到只剩下一小截给我。

    日子过得忙忙碌碌，后来大哥、二哥、三姐、四姐相继旅居美国，三十年后全家终于团聚。在攴厅里，当全鸡端上桌，大家默默地，仍不自觉地按当年习惯取食各部位。突然，大哥嚷嚷，这一次鸡腿轮到谁？只见大家泛着泪光，异口同声说；“轮到弟弟。”

    那弟弟，就是我。

jiu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