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饮一杯相思的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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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饮一杯相思的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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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网络         文字：wind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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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R9 l: i$ s2 e　　　　　　　　 “刻在树干的痕迹 是谁和谁的心
　　　　　　　　　 留在叶上未曾洗去的 是谁和谁的名
5 {8 z% z1 `0 \; T6 f8 _; i　　　　　　　　　 是谁给谁柔情蜜意的书信 藏在深锁的抽屉
　　　　　　　　　 是谁和谁两小无猜的身影 留在泛黄的相片里

　　　　　　　　　 斜风细雨中 是谁和谁携手漫步在静谧的小径
　　　　　　　　　 看莽莽山谷雨后的黛绿 看牧童与牛儿的嬉戏
　　　　　　　　　 是谁和谁在溪畔 卷起裤脚
( p) u9 u) N% t# v7 Q9 l" ^$ {　　　　　　　　　 一起在小溪里 戏水而歌
$ G% C( P2 u- b9 P% k　　　　　　　　　 是谁和谁在高山流水间 仰望瀑布
5 J, r. c0 X( X8 q- \; R　　　　　　　　　 看水花溅起 在空中划过亮丽的弧线
/ \4 @' t* O; U　　　　　　　　　 而后落入幽潭 泛起涟漪 层层散开
　　　　　　　　　 彩蝶在青涧中飞舞 纯情在追逐中轻漾
　　　　　　　　　 那一瞬的风情 滋润心尖
7 j% r1 y: R. @1 y3 E- d' F　　　　　　　　　 春花 、夏荷 、秋雨 、冬雪 被季节的风吹过
　　　　　　　　　 然 一种青梅竹马的烙印雪藏在心间
　　　　　　　　　 纵岁月急湍的流水 亦无法冲洗鲜明的印记”　　
　　　　　　　　　
　 月夜梦思江南影，想起了你写的这首诗，忆起了青梅竹马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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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5 ]+ ]2 V0 ^; O  _　　　　　　 【一】
1 O, g2 ~6 z; V　　中秋之夜。
- y! h8 u/ R. w! Q　　溶溶月色里，吟咏着“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思乡之梦，便托起在一片粉红的空冥里……
　
: d5 J% k; T9 A  g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3 B. u( E% f- A9 \7 d& u+ S　　江南，我日思夜想的故乡，那里有着太多太多令我眷恋的人与物。
　　就那一轮江南的明月，就那一汪秋水，就那一片烟雨朦胧的垂柳，就那一袭白裙长发飘飘的倩影，便有我如歌的浅唱，一生的轻吟。让即使身处异国他乡的我，每夜都独伫窗棂，守望着梦里江南来临的足韵；时常闭上深邃的眼睛，等待着梦里还能够与她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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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D; F) f8 J$ a( \8 H$ b, i　　窗外，月光清灵，白得可以洞穿一切的东西，包括梦境。
9 c: ~, g1 Y6 w7 E( t6 @　　梦里江南的风景，是春水荡漾着梦幻的轻烟，是微风柔柔地吹拂着的云儿……
4 y/ ]1 ~; t/ q1 P5 h/ [& ]/ }# v　　然，江南，今夜，我依旧只是你月下的影子……
　　
　　漫步在惆惆怅怅的花季雨季，感受着青春成长的种种心态。就象塞缪尔*厄尔曼在《青春》一文中所说的：“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是炙热的恋情；是生命的深泉在涌流。”
0 r5 P- _* s& a- f* W　　而正处于青春期的自己，又是在这样一个相思绵绵的季节里行走，必然会想起那段看似淡淡的，却又浓得化不开的感情。
　　
　　仰望一轮明月，忽然间想起了辛弃疾的仲秋寄情词《一剪梅》：“忆对中秋丹桂丛……/云湿纱窗，雨湿纱窗/浑欲乘风问化工。路也难通，信也难通”还有他的《木兰花慢》：“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 ~  |, B5 B( P8 _$ o　　不知怎么地，月光下，还联想到了马致远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以及姜夔的“离宫吊月，别有伤心无数”等等。
　　于是，被那些诗词幽幽地勾起一些莫名伤感的情绪，心底淡淡的惆怅亦纷纷浮出水面，禁不住独自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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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时间之弦， 被情感的弓拉着。
7 i1 d5 q8 A: d& J  c　　日子有如掠过的狂风，虽然彼此的颜容在变；虽然情感的方式在变；虽然离别的理由在变；青梅竹马的情意却永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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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P. G8 I/ T$ N6 [　　每逢佳节倍思亲。
1 c5 G( t5 G) }' K1 Y) A  g/ K　　当思念的锦瑟响起时，泪雨声中，江南的画船只只无眠。
  q4 l8 {% [, x) h# S; z$ z5 b　　“万里乾坤，百年身世，唯有此情苦。”（姜夔）
　　或许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很微妙的东西，它往往以一种特有的形式折磨着我们，使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感觉到它的存在……
　　深深的月色里，隐藏在夜幕之中尝试忘记。但我还是无法让她的影子离开。
　　经常想起曾经看过的泰国影片《小情人》（My　girl)。总是感觉童年的感情是那么地亲切而温馨。很久以前的那个小女孩，原来一直就生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等待着岁月某一天记忆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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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故乡的杨柳堤岸，记忆漫步在长长的廊蓬下。　　　　　　　　　　
　　月夜梦思江南影，想起了她写的诗，忆起了青梅竹马的她……
) h1 D1 D4 @0 {/ {- Y& w　　虽然和她一样都出生于干部家庭，但彼此都无高干子女的骄逸习气，又因为小时候是在同一个养母家长大，因此在那与欢乐为伴的童年里，自然而然成了兴趣相投、形影不离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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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4 H+ `% D; u2 p　　“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晏殊）曾经，我在她柔情的水边多次地走过。在她飘扬的秀发里，仍然看得见我们童年嬉戏的影子。可她却总是若即若离，总是那么地遥远，让我触摸不到她的真实。似乎要让我今生今世永远探索着她心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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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y$ f! W# G$ F3 t2 o　　月夜里，饮一杯相思的淡酒，忆起她的前生。
6 p+ K4 ?% O5 `- p　　前生，她定也是一位柔情的江南女子，珠泪曾将我的背影潸然湿透，不然怎会让今世的我偿还了她二十多年的泪水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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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B, j7 O: B0 G+ i: f0 X1 M　　曾记取前世青春年少，我凝望的江南，那位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在我的眼眸里水袖轻舞，于是，我纸伞下的相思亦漫过了苏堤，绵延到今世。
　　但自从成年后，她和我之间，总是相聚短暂，别离悠悠。尤其是今年以来，总觉得她和我之间的空间阻隔，岂止隔着的是一个海峡，而且还隔着一个心的天涯！
& r& b/ M+ i; T& J　　因为，上次回国休假时，有一天傍晚和她一起坐在她家的后花园里，她的神情是那么地茫然淡漠，全然没有了小时候我们一起相处的愉悦，当时令我想起了一首诗：
　　　　　　　　　　　　　　　　你
: U2 c! H) b+ l6 F3 Z: {, k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 X# V' D* s, ~& D/ I　　　　　　　　　　　　　　　　我觉得
1 D) p6 L$ @& J7 z! T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0 p8 H& @- K. r8 H* ~: q　　那一刻的情景，让我突然强烈地感觉到她和我的心已经隔得是那么的遥远，或许今生今世无论我如何地努力、怎样地爱她，都可能得不到她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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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天性多愁善感的她，情感世界满是黑暗与忧郁，为此，我时刻想为她点燃起快乐明亮的灯火，让她能够从遥远的苍茫中，辨认到归航时港湾里那无尽的温馨……
　　但她总喜欢一个人，在舞台上演戏。
4 W  G6 [2 b6 H" \4 R! I: }# @+ g　　因为她说过那样子的话至少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被别人，伤到她自己。
　　可是，这样一幕哀伤独角戏，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一缕孤寂的幽魂，在故乡寂寞地反复上演。
　　或许如胡适之先生在给朋友写扇面时所写的：“爱情的代价是痛苦，爱情的方法是忍受。”
　　把自己融进等待的岁月里，我什么都不说。而我的掌声，却永远在离她空旷而遥远的异国他乡响着，始终不会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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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然，她的独角戏，如今依旧在故乡孤寂地上演着；而我的掌声，仍然只能够在离她空旷而遥远的异国他乡响着……
9 A4 j- q5 y/ {; f# s3 t, m　　无论身在何处，她的倩影，还有故乡江南那烟雨蒙蒙的水墨风景，都永远倒映于我心中。
　　每次午夜梦醒时，伊人的倩影离去，唯余冷月的清辉映照着异乡孤寂的一缕幽魂，感到自己生命中的秋色很瘦，叹息涉水而过的日子太久远……　
2 Y- O* }- E- t  ]　　但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不论自己再活多少年，结识多少个女孩，都深信，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来代替她！
5 a7 m' c2 y- n2 N' W* X　　因此，多年来柏拉图式的，对她无比深情的痴恋，仿若长梦骤醒，又似另一个长梦的诞生。坠入其中便深深陷落，再亦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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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 D, [! ?$ A　　　　　　 【七】
# t4 B3 x! V5 L* v8 ^1 t7 G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 H% j/ i* R3 h6 i5 w) h6 d　　午夜里，周遭一片静寂，万籁无声，生命之曲在沉默。
　　燃一枝烟，不会抽，只是为了看燃烧后的毁灭；倒一杯酒，不会饮，只是为了想象醉过后的麻痹。
" ~# M! q: _) |6 F# w* p　　看着拥挤的街道听着自己唯一的心跳，全世界那么多的人，有谁能够告诉我，要到哪里才可以找到像她这样的女孩？
3 H8 q$ `' ~9 S+ _" l　　等待是无言的一种甜蜜、一种希冀，还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记得英国作家哈代说过：“呼唤人的和被呼唤的很少能够互相答应。”
　　她的性情象闲云，多年来，看着她不断地演绎着独舞的精彩，我却一直只能够雪藏在她遥遥的地方，默默地等待：等待着她长大，等待着她爱的回眸，等待着她能够有一天发现我一往情深的存在……
: D: g) m0 V% x5 _: d　　我知道她不喜欢门当户对的婚姻，但无论最后和她是一种怎样的结局，我都想用心去站成一道美丽的风景。一如既往，默默地守侯着她的一份遥遥的回眸……
　　每天，都反复读着她以前写给我的信；每天，都望眼欲穿地盼着云中的锦书飞来。
　　因为虽然如今有现代化的通讯方式电话、E-mail等，可是她和我之间却一直都沿用着小时候喜欢用的鸿雁传书的古老信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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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9 R3 U8 X+ _/ ?2 q　　　　　　 【八】
　　邮箱里，远在故乡的她终于来信了。
　　她的信，轻轻薄薄的。开端引用了王安石的七绝《梦》的前两句：“知世如梦无所求，无所求心普空寂。”
, c7 \9 t( e: G/ |" R$ h　　接着，她在信里写到：“人的一生，只不过是隙中过驹，击石闪火，春梦一场。就象庄子所说的：‘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隙），忽然而已。’”
9 w6 M( Z1 X) _4 o/ n2 H+ }, ]　　并且她还摘抄了苏轼的《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出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以及苏轼的《香行子》给我：“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親／……及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8 ?4 A2 T' `( v9 y　　她在信里说，刻骨铭心只一次，曾经以为即使一个人也能够把爱经营得轰轰烈烈刻骨铭心。但如今爱远了，心累了，平淡了，该离去了，从此只演独角戏！
　　她还说要学会象哲学家巴斯噶那样“我认识的人越多，我越喜欢狗！”
　　看到她的这些文字，我感到异常地惊叹，才二十多岁的她竟然是如此地厌烦与旁人的交往！
/ |% C, K/ h9 d& A; s" t" m　　此外，尽管我一直都知道她爱的是别人，可是如今她在信中最后几句告诉我：“你很优秀，我也很喜欢你，但从小至今都只是把你当哥哥。因为like（喜欢）是like（喜欢）；love（爱）是love（爱）；like（喜欢）不等于love（爱）……”
+ V6 O1 R+ v( D　　还有几处醒目的惊叹号跟随在语句的结尾，也决然。令我看后异常痛楚和伤感！
　　
  L; L1 M2 T- b8 x. z0 V8 I　　漫长的光阴，就这样被她用寥寥数语悄然带过，往昔深深浅浅的痕迹，被填抹得平整如新，仿佛从来就未曾发生过。
　　读完她的信，抬头，她的笑脸一如从前。我却是要用力地睁着双眼，视野里才能够浅雾散开，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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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 X5 x/ o' x; s2 j9 M　　　　　　 【九】
' r/ v" |$ D# l　　夜深沉，窗外明月朗照。但我却拉紧厚厚的窗帘，点燃一盏孤灯，躲在异国他乡的角落里，给她回信。
　　“向谁使、君来愁绝？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长夜笛，莫吹裂。”（辛弃疾）
1 F, W8 @' M  T3 Z% {& u/ n, @4 r' q% G　　所有不安与无奈在冲击，等待与思念不分前后，频频来敲打心门。
4 f  [8 i  \8 d. X$ a$ U" q　　她的倩影，在凌乱的文字中一一浮现。心情愈来愈恍惚，她却愈来愈清晰。灯下读着她的信，抚着思念的痛楚，不知何时，泪已模糊了双眼，坠落的那一刻，打湿了黯然的心绪，渗透着无言的倾诉。恍惚中，一滴温热的泪落在冰冷的手背，象在回应自己无声的倾诉……
　　
　　墙上有拉长的灯光，灰色的影。手边微温的咖啡飘着低迷的芳香。
　　一封皱得不能再皱的信，安静地等待着夜深。信上一朵凋谢的花儿，黯蓝的底，咸涩的波纹，还有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那是回她的信。
* D  A9 ~3 i/ V. B5 @; Z  z　　给她的回信总算是写完了，但思念长长的街道，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想像着当年戴望舒撑着油纸伞独行于悠长的雨巷，心绪在不知不觉中又迷蒙起来……
: D; E, {% O$ i) Q1 k　　或者，明天寄信时，还可以投寄给她往昔在故乡时与她牵紧过的青梅竹马的记忆，以及月夜里我思念她单纯的心悸及呼吸，也许能够唤回她曾经有过的青春之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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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f  u# [" q" Y! K5 |　　　　　 【十】
) i0 R4 c5 l: `+ m/ {: i: Z+ M　　把给她的信笺装进信封里，贴上邮票。
　　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倚窗独伫，极目眺望，只见“碧海飞金镜……看玉作人间，素秋千顷”（晁补之），“花影吹笙，满地淡黄月”（范成大），心境顿别，宛如朱敦儒所唱：“胸中云海，浩然犹漫明月。”然而，吴文英的《浣溪沙》“行云有影月含羞”，令我又想起了远方的她……
( k# e# X1 Z# i8 i! g9 c" }　　明月，好想请你用塞缪尔*厄尔曼的《青春》告诉她：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废必致灵魂。忧烦，惶恐，丧失自信，定使心灵扭曲，意气如灰。请你告诉她，生命是一个过程，岁月的长河把我们带向人生的一个又一个驿站。一路漂泊，回眸的刹那，也许会发现许多写错的段落，所以我们品尝到了酸甜苦辣，惆怅万千。但不管怎么说，其实人生还有许多的精彩是真的……
　　明月，今夜，请你把我带回江南，带入她的世界，请把我带入她的灵魂，请把我带入她的心，在我老之前请让我握住她纤柔的小手，让我亲口告诉她爱是什么；告诉她还有一份深深的情在永远守望着她；告诉她青梅竹马情可相依；最后还用雪莱的诗告诉她“如果生命是艰难的，共同受苦也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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