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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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角色
7 d7 ?0 B* g8 v' C7 ]4 f卓文君：旦
* g% U' U# Y) I- w! |司马相如：小生
" V4 Z+ L, L. v9 p: S4 v9 M卓王孙：老生
红箫：旦
竹影：丑
程郑：老生
; `9 }6 u' i- ~杨得意：净
2 E' X4 U5 I8 e- |+ u1 H王吉：老生
- Q1 L0 k$ H+ }* W3 |  y9 R情节
汉武帝时，四川临邛富豪卓王孙之女卓文君，曾许配窦太后的内亲，未聘夫死。卓文君平素喜读司马相如诗文。一日，卓王孙宴请司马相如，席间司马相如弹奏“凤求凰”一曲，卓文君闻之更为倾慕。司马相如亦爱卓文君，遂假酒醉夜宿于卓氏花园，二人相见，面订白首之盟。司马相如托县令王吉求婚，卓王孙嫌贫不允，卓文君遂私奔司马相如，同赴成都。卓王孙唆使成都郡守再三逼迫，二人回转临邛开设酒店，卓文君亲自当垆卖酒。卓王孙更认为极大耻辱，唆使门客搅闹，复亲往寻衅。及至酒店，始知司马相如封官，顿易容色，立即备礼认亲，但为卓文君夫妇所拒。
注释
《卓文君》是我（荀慧生）解放后新编的剧目。还在很早以前，我读了史实中描写的司马相如、卓文君情事，很受感动，认为处于汉朝封建制度之下，卓文君敢于劈破樊笼，打开桎梏，寻求美满婚姻，颇具胆识，有意谱为戏曲，加以歌颂。因忙于演出，未即编成。此后，观摩了越剧和其他兄弟剧种所演关于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戏：如《文君私奔》、《文君当垆》及属于悲剧的《白头吟》等。继而又得到中国京剧院一位老友所赠京剧《卓文君》的本子，乃从这些本子中吸取精华，与个人构思提纲合而为一，编成此剧。一九五六年七月首次试演于天津，同年又参加北京市艺术团体年终会演。自饰卓文君，沈曼华饰司马相如，费文芝饰红箫，陈喜兴饰卓王孙。此后在演出中又不断加工，成为现在这个本子。
6 C' q, i+ L0 ]根据《荀慧生演出剧本选集》第二集整理


) I: n: A7 |9 d8 T5 t【第一场：慕名】
（卓王孙上。）
卓王孙 （引子） 富比王侯，享豪华，甲第连云。
（念） 家财豪富压蜀郡，慷慨交游天下闻；往来亲朋皆显贵，谁人不知卓王孙。
$ ?& K7 A7 {1 ~4 a1 G9 N/ ]（四家丁暗同上。）
/ ?9 D: c" R2 K; q6 ^卓王孙 （白）
3 ~) O% v) Z, A! Z近闻成都才子司马相如来到这临邛地面，县令将他留住都亭款待，是老夫与程郑贤弟商议，意欲设宴相请，与他结交。程贤弟去往县中打听底细，怎的此时尚未见到来？
# _) w# _' |! j/ H  @2 S. k（程郑上。）
程郑 （念） 临邛富户属卓程，何惜美酒款嘉宾。
. O$ a% Y8 C/ [/ b* q（白） 哦，卓兄！
卓王孙 （白） 请坐。
程郑 （白） 有座。
! J) V! m& ~4 E$ b$ G- A& K（卓王孙、程郑同坐。）
卓王孙 （白） 啊！贤弟。你我宴请司马相如之事，怎么样了？
; g. B9 w9 _" S0 w8 V" {+ y程郑 （白） 我已相烦王县令亲自前去约请。小弟斗胆定期，就在明日，卓兄是要破费的了。
卓王孙 （白） 想这临邛地面，你我两家家财万贯，奴婢成行，均有敌国之富，一席酒筵值得几何，贤弟忒谦了。
程郑 （白） 不是这样讲法，明日宴请司马，酒宴必须格外丰盛，还要请些斯文的陪客，你我要大大的排场排场才是。
1 K5 E. ^; `" `4 h9 |' m$ I0 W; z8 ~卓王孙 （白） 贤弟这是何意呢？
程郑 （白） 想那司马相如文压当代、学富五车，抚琴、舞剑，冠绝一时，倒要让他见识见识，知道我们是临邛第一豪富哇！
卓王孙 （白） 但不知他官居何职？
程郑 （白） 你也忒以的不能免俗了，想他乃天下第一名士，问他的官职作甚啊！
: T/ w+ F4 f, t0 |5 l" s3 ^! e（卓王孙轻蔑。）
8 }3 }# S8 e/ h: j* I卓王孙 （白） 原来并非显贵。
程郑 （白）
话不是这样讲，想这借他人名声，显我们的豪贵，风流儒雅互相标榜，结交名士，在你我豪富之家也是必要的呀！
卓王孙 （白） 好！酒筵愚兄备办，就烦贤弟偏劳。
程郑 （白） 如此告辞，宾客由我约请。
0 T3 C" K, o4 F2 n+ p0 |+ a卓王孙 （白） 好，酒筵是我的，请客之事是你的。哈……
% P- i- n: `; m（程郑下。家院上。）
% v* E* n7 Y' C! m) A6 A家院 （白） 报！窦府差人送来讣闻，姑老爷窦圭下世去了。讣闻在此，员外请看。
& R. ]" O  A* X（家原呈递讣闻。）
卓王孙 （白） 哎呀！
# r! T* V- G: x" m# T$ E" d7 Z- V（西皮散板） 不幸贤婿把命丧，
, r1 H: g) @# j) s; G怎不叫人心惨伤。
/ K9 \! f0 X4 e, }, Q9 L% W3 Q高门亲眷成幻想，
枉费心机愿难偿。
（卓王孙出门，向下场门招手。）
卓王孙 （白） 贤弟回来！
哎，他走远了。且住！窦圭虽死，我岂肯舍了这门皇亲贵戚，就命女儿立志守节，她是一定应允的。待我前去吊唁，就便说明此事。正是：
（念） 虽然贤婿身遭丧，得附丝权愿仍偿。
（卓王孙下，家院、家丁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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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应邀】
1 v, A$ }0 D3 F9 ]+ C2 e（竹影上。）
7 A3 e+ l% d. h- d8 ?* n竹影 （念） 终日洗笔砚，来把相公伴。
（白）
我竹影，伺候我们相公司马相如，他倒是文武全才，就是成天价什么事也不干，什么人也瞧不起，他的文章作的越好，我们的日子过的越穷。今个刚练完宝剑，大概又要做他的文章了。我赶紧把笔砚给他准备准备。
$ O' R: H5 V" @. N; \（司马相如上。）
司马相如 （西皮摇板） 忆昔梁园情景好，
文章丰采压群僚。
叫竹影将笔砚安排了，
校阅文稿走霜毫。
（白） 竹影，竹影！快些安排笔砚。
7 J$ ~0 q5 h4 E% H0 }竹影 （白） 我这儿不是正给您准备着哪吗，相公，您一天到晚这么哼哼唧唧的作文章，可又有什么用呢？
) i* l, w' v' V司马相如 （白） 蠢才！
6 @( }5 X; Z# ]: N6 X2 Z（念） 文章原是经纶稿，待乘风云上九霄。
& }( U/ {( |# \2 H竹影 （念） 上九霄，上九霄，眼前日月好难熬。
" B. v1 @. [# L" u（司马相如、竹影同进，安笔砚。杨得意、四校尉同上。）
' r' Y$ w1 `5 x$ m杨得意 （西皮摇板） 只为娘娘邀君宠，
来寻司马作奇文。
（白） 门上有人吗？
( P, G5 h9 N. D. P, h# T3 \: Y- t( y（竹影出门。）
( U  `( c0 J  _% K竹影 （白） 您找谁？
/ d. K, ?' q& }杨得意 （白） 咱家是奉了皇后陈娘娘之命来找司马相如，他在这儿哪吗？
! w& x# j' s7 t8 }! p+ A* ^- ~- g8 z竹影 （白） 他在里面写文章哪！我给您通禀一声。
2 r5 ?" L$ d, ^) s" \' ~8 g+ E杨得意 （白） 那……不用惊动他，我跟他是熟人，你领我进去就得啦。
( ~3 ?, f  o) G) [' B# q4 W竹影 （白） 那您就请吧。
（竹影引杨得意同进。竹影拉司马相如袖。）
7 p3 K; b+ Q" r3 B  m竹影 （白） 相公，有人找您。
( K, B1 Y; \" b8 O! x  E3 E司马相如 （白） 你不要搅乱我的文思呀！
杨得意 （白） 咱家杨得意特来拜访。
司马相如 （白） 原来是杨公公！
8 `& a$ @. c5 Z/ c1 s; \" a% @（司马相如出位一揖，向竹影。）
司马相如 （白） 竹影，你为何不来通禀？
+ q& R- m, D: o# L# P竹影 （白） 这……我怕搅乱您的文思。
+ K/ E# v! F, h杨得意 （白） 是咱家没让他通禀，这也算不了什么。
司马相如 （白） 如此，老公公，恕相如失礼了。
杨得意 （白） 老朋友什么礼不礼的。
  D! u6 k+ F9 I6 e6 B0 Q司马相如 （白） 竹影看茶。
竹影 （白） 什么倒茶，火还没笼呢。
: _& Q& k$ j' H" X司马相如 （白） 哎，快去。
（竹影下。）
/ F- V4 ], U& R; n" P4 e杨得意 （白）
咱们是老朋友，用不着客气。我想你在成都卖文，哪有出头之日。现在有个好机会，只因当今皇后陈娘娘得罪了万岁爷，贬入长门宫中居住，终日以泪洗面，打算千金买赋，打动万岁爷回心转意，重掌昭阳，这篇文章要是做好了，不但名利双收，就是咱家也有些体面。
司马相如 （白）
6 w- X; R$ ?, }" S- A! w. r; v5 U自古宫闱之中多有悲苦之事，秋扇见捐，冷宫饮泣，不知内中藏有多少血泪，若要回转圣上的宠幸么，这篇文章就名《长门赋》吧。
杨得意 （白） 娘娘贬居长门宫，嗳，这个题目太好啦，咱家几时来取哪？
: n& ?5 T2 _: _7 |( }( i9 J4 V司马相如 （白） 三日之后。
+ M0 [  k: v' p1 I杨得意 （白） 那太好啦。咱家告辞了。
1 _4 L$ f! S3 t司马相如 （白） 老公公，恕不远送了。
/ k  O6 g& W! q/ ^1 l杨得意 （白） 孩子们，搭轿哇！
7 I8 Z1 k) y; W（西皮散板） 陈娘娘她本是君王宠幸，
作得了《长门赋》打动君心。
5 |. J  ^/ W, J. G4 w" |（起牌子，杨得意、四校尉同下。竹影端茶上。）
' Y1 T# Z9 C2 ]# |- b+ y司马相如 （白） 你为何此时才端茶来？
竹影 （白） 现笼火，现烧水，不就得慢点吗，那位客人干什么来啦？
+ p0 c- l7 m. O% g! U司马相如 （白） 乃是请我作赋的。
7 r. b$ E) U: x! x2 U竹影 （白） 作赋？他给您多少钱哪？
# G. _: c. o" K; j3 z1 D司马相如 （白） 文章岂是卖钱的。
竹影 （白）
2 U& f/ L( Y; U( o% {: M既然文章不卖钱，您还作它干吗？有事吗您不作，有人请客您不扰。又是风雅啦，清高啦，您成天价嘟嘟囔囔的有什么用啊？王县令屡次约您卓府赴宴，您总是推辞，可是他又来啦，约请您明天在卓府筵宴，并且是亲自陪您前去，我可替您答应啦。
司马相如 （白） 大胆蠢才！怎么替我作起主来了。
竹影 （白） 我想那卓府请客，一定是好酒好菜，我也不是可以解解馋吗？
! X: _1 A8 s) @司马相如 （白） 我岂肯为了酒肉与那市侩来往？
竹影 （白）
不是。我想那卓王孙乃第一豪富，王县令是当地的县官，他的面子您哪能驳回哪！再说您还没有娶媳妇哪，他家有个大姑娘名字叫卓文君，是个有名的才女，听说弹得一手好琴，您带着琴跟她比试比试，要是……那么……如此……不但……而且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啦。
, \5 m8 g/ ~5 z! m司马相如 （白） 蠢才真乃顽皮。
; F+ P# {& v- h" x（司马相如、竹影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