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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3 19:3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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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流大学) i% b1 l$ m x" P
/ y# n, b: [1 t5 T3 U6 W 关于我为啥进了一个二流大学的原因我想是这样的:那时六班有个女生,长得漂亮身材好,爱好十分广泛,其中之一是爱坐男生大腿。她下课坐,自习课坐,甚至上体育课时请假回教室坐。男生们也乐意被她坐大腿,大有一日不坐便会“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之势,连上正课打瞌睡也不香了。所以那时候六班的坐大腿之风一夜之间刮起来,吹遍全班。大家都拿坐男生大腿为高考的考前健身。老师为了安抚男生们上课的情绪,对于坐大腿这种娱乐运动,班主任采取“两不”政策,不反对不提倡,一如有些领导对待群众意见时的态度,界限朦胧。高考以后,坐大腿的人都考了相当好的成绩,有许多甚至在一流的大学去了。比如那天那个暴露MM。
: T, s# W& X, q; \ V0 g L 我想要是当年我也会坐大腿,现在也不会到这所二流的大学来了。可是我条件与她不平,不能去坐大腿,没她漂亮没她婀娜也没她爱好广泛。更加难过的是,如果我要去坐我们班男生的大腿,他们会产生自残自虐心理或放弃扫盲,主动退学。如果我每坐一个他们就退一个,我们学校会造成大量的生源流失,学校就赚不够钱来请老师们吃饭,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万万不能去坐大腿。我所具备的条件迫使我走进二流大学。坐大腿这事没法兑现,怪不得同学骂我女二流子呢,他们预见了我将读的大学是何等级别的。' Q) Z4 C6 B9 D% l9 Z( r
校领导与我进行亲切会晤,发表了热情洋溢暖人心脾的谈话,鼓励我要好好努力,争取考个啥子大啥子大的哈哈哈。那段时间他们的母爱滔滔成灾。
$ x5 C3 u( L/ |' N0 a 我要是真如他们所愿考上了啥子大啥子大,光的不只是我的宗,耀的也不只是我的祖,我的母校更会熠熠生辉。不是说我区区一小女子有这么大能耐,关键在于我不是硬考上高中,而是我爸数一了叠票子,才使我得以继续在这里混下去。那是他积攒下来专门让我这个败家女子在学习上走弯路用的。可是他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对于我家这种普通一般平常大众通俗的条件来说,是笔不小的数字,尽管有些家里它们只能算砣屎。看到票子张张被交给那个翘起满是奶油圆肚子的人手里,我心那个疼啊!在我们那个中学,像我这种有烙印的学生可以组成一个排,我们这类学生的学费也成为给学校创收的一大法宝。
* K1 ^2 J, ]' B7 ?- f 数学老师常常在眼里盛满惋惜的希望和无奈的关切,外加两砣眼屎巴巴,意味深长地说:
5 O8 V1 {. }: }1 L* l 陈小二啊,你要把数学拿上来,啧啧!那你的成绩……啧啧!
( ?, k- w9 ?3 K+ V 我问他:拿上来?拿到哪上面来?! l6 _& f5 ?+ x" h: ^1 v4 w
他惊异地望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看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还有门牙上一片紧贴的绿葱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把数学拿下!但心中有另一个声音说:不然就被它拿下。# I/ _9 G& e( A* p8 v) G1 n
我爸给我拿了点钱,让我交给一个数学老头子,据说是我们那个中学里教得最好的。我说交给他干啥子?不如拿给我来用了,不浪费。( T& g& E- W2 h) D
后来由于装瓜娃子不成功,我还是被逼着去了。我爸在我脑壳上留了几个栗凿印,还留了一句话:陈小二,你要敢跑,从此断你炒肉!只有素菜吃!
1 Z- K, c' Q: a _ 这招堪称必杀,我只好去了。; _( K$ ]/ \% ]6 [8 g$ E
他的数学确实教得好,因为我根本听不懂,我晓得越高深就越好。那些头顶多个学位的高人说起话来那都是相当对,牛弹琴。
. J! l$ _' c- l h) D6 v! A: j u 我爸妈对我很放心,从来不探班。要是我考得不好,他们从不骂我,不对我进行精神上的打击和语言上的攻击。我妈是因为口才没我好,我爸喜欢从心灵上让人服,如果不服,就稍加小暴力。6 u3 i, y4 \6 \' \2 W
自从娃娃上学后,成绩就沦落为家长与娃娃之间沟通的唯一手段。曾经有个同学因为考差了不敢回家而住在朋友家几天的先例;也有的好学生偶尔一次考坏了,就会被老师和家长当经一样天天念叨。
% W1 ^+ G, i/ Y/ \% H! i3 {* F' Z( g 以前我有个同学(三好学生)有几次成绩只降了一点点就哭得家里办丧事一样。据说是因为他回去有顿好果子吃,非得挨打不可。如果这顿打不挨,莫说他爹妈,就连他自己也莫得胃口吃饭。这顿打的挨与不挨,就像地球的转与不转一样,是个自然定律,容不得一丝丝玩笑。这打,是严肃的,要他们一家人认真对待。所以在挨打之前有必要事先哭一下壮胆,既然避免不了,不如坦诚相待。有句话叫做:豁出去了。高尚一面的意思是和命运拼输了,也不管那么多了;低俗一面的意思是破罐子破摔。这同学每每一考试下来,只用看他脸胖没胖,我就晓得他是否“豁出去了”。其实想想,我那时也算“三好学生”——睡眠好,胃口好,精神好。
2 l' Y+ G) `& f& y6 _ 我妈的名言:考得好坏由你,我打你骂你,你要恨我。看我给你炒的肉,你想想你对得起这盘肉不?7 t& [, k5 E9 C a& S
为了炒肉,我就时不时地考好点,虽说我妈做的菜从来份量第一味道第二。
, _. |* w: `) x" y4 D/ Y F! M 言归正传,说到补习数学的事。由于我老是惦记交出去的钱,那位教得最好的数学老头子的话我是一句没懂。最神奇的是这老头子思路清晰,讲话速度奇快,而且不但会喷口水,还会顺带喷一点白色粘稠物,如果这物体巴在我的衣服上,用纸擦去的时候会看到扯出的丝来,显得我们之间十分暧昧。这些损失,我铭记在心。所以以后再没给哪个教得据说是最好的老师单独交过任何补习费,去上啥子狗屁补习课。我那些科目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其实应该扬长避短而不是取长补短,该钻研擅长的,而不应该在完全拉不起来的科目上浪费时间。我不能拿自己的短处去为老师们发家致富铺路。
, p D8 B }$ Q. g9 f; y4 I% }9 J 要晓得,这个教得最好的老头子最近这几年单是靠给学生补课就赚够了儿子的大学学费,也许将来会指这行给儿子讨媳妇儿。那时我想,我是他儿媳妇儿该多好。这想法在见到过他儿子真面目一次后自动击毙,他儿子和他长得太像,两父子跟两兄弟一样。我不愿以少女之躯捐赴百年之翁。
, U% x/ \6 t4 D 这老头子是个相当耿直的人,他在补课过程中,会时不时地插进几句话,说明我们当中有些人是因为有关系的缘故,所以他要特别照顾;有些却是因为大方,也要特别照顾。通常这话说了之后,补习班的成员结构就会产生微妙的变化。关系户与大方户会一夜间增多。对于他讲的课堂内容,我能记住的,只有这个,与课本有关的,我都没懂。他说完这几句话时,我每每都要低头深思一会儿,我在考虑我的立场。我既属于没关系的那种,又属于不够大方那种补课分子,而且还补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没有资格享受他的特别照顾。等我考虑完了,我就抬起头来,发自内心地露出微笑。老头子的笑脸比我的还灿烂,我想,他是误会了。
$ u6 M, P8 Z. H& z) \ 在我看来,如果一个学生的科目已经到了非请补习老师不可的地步,那他完全可以不必去补习了。在我身边的许多人中,往往补习过的都是没考上正经大学或根本没考起大学的,而那些成绩好的,根本不需要上补习课。补习成为很多老师完成国家“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计划的不二选择。, m3 z5 }1 c, A# Q8 g
初中时我们班曾经因为反对学校周末补课并拒交补课费、罢课等事件而惹毛了校长,校长一怒就把补课费上调,由原来的七十块变为八十,强制交,课必须上。我们被逼无奈只得在周六本该休息的时候去心不在焉地听课。老师们也是一脸的不安逸,说,你们这是啥子态度?以为我们想补课得很哇?其实这话的潜台词是说,我们只想收钱,不想补课。
$ p, `+ f% b+ p3 N: ~ 那次罢课我们输得很惨。我跳得比哪个都凶,虽说平时我的跳高跳远测验不及格,那是因为没有导火索,激发不出我的内能。为这十块我妈天天给我念经,让我少当出头鸟。所以那段时间我特别同情和理解《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
B& n2 o* U; ? 专术有专攻,行行出状元。中国人喜欢大综合,啥东西都要学一点,啥科目都是重点,然而学下来每种都只懂皮毛,论文比哪个都写得专业,做起事来比哪个都弱智。因此物价越来越高,而大学毕业生的工资标准是越降越低。在中国,一个厨师的同时会点儿考古,不是奇闻;一个司机同时会搞爆破实验,也是正常的;但一个学生只会不停歇地学习和应试,而不会其他的,这也是正常的。
- @& N' I P/ N* b6 z8 Y8 p4 ^ 毕竟这个世界牛顿只各有一个,换作其他哪个人,你抛冬瓜,把他脑壳打凹恐怕也不能发现引力,结果却是得垫付他的医疗费。社会有分工,学业也有分工,老师们就是不懂,老师的老师也不懂。
& Q% P8 X2 B4 I' j9 r) ^( W0 j# k% e6 K 但是我懂。
8 [5 F. Z# j/ U @8 W+ O8 { 比如我们那个总搞忘洗脸牙上老是巴一片菜叶的数学老师跑起步来很像只鸭子,教体育是万万不能的。
3 Z. a2 n# U! ~9 I- i 还是要说,偏科并不全坏。我偏科是因为我想要把学术“专攻”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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